陕西宜川县秋林镇。

自从日寇占领了山西之后，省政府和第二战区长官部就搬到了这个小小的镇子。

因为山区绝大多数地方都已经被日寇占领，搬到秋林镇的战区长官部和省政府平时基本上无事可做，众多工作人员和军官只是假装自己很忙碌。

可是这两天与过去不同，他们是真的忙了起来。

当前方传来莫凡第一集团军越过黄河开始浩荡北伐的时候，秋林镇里的行政人员和军官惊讶的目瞪口呆。

在平时闲散无事的日子里，他们也从报纸和广播上看到了一些有关于莫凡和第一集团军的事情。

报纸上的报道过于模糊，同时又因为镇子过于闭塞，他们听到的传言也很少。

因此绝大多数人并不清楚莫凡和第一集团军真正的实力。

当年晋绥军和中央军那么强大的兵力都被日本人轻松赶出山西，不得已西渡黄河到这个小小的镇子苟延残喘。

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晋绥军的实力没有任何增加，反而越来越不像是一支军队了。

虽然仍然有人在喊东渡黄河收付家乡的口号，但是行政人员和军官都清楚，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山西的日军部队依然是晋绥军仰望的存在。

本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虚度日子，等到某一天要么当顺民，要么借助大势重回家乡。

可是北伐的消息打破了他们平静却浑浑噩噩的日子，目瞪口呆之后有人脸露迷茫，有人狂喜。

最近这两日，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第一集团军的北伐，讨论着要不要带部队打回去。

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此前也没了任何理想报复，每日虚度。

尽管军事委员会多日前就将冬季攻势的作战计划发到战区长官部了，但是阎司令官并没有任何动作。

在他看来，老蒋的冬季攻势就是个笑话，不会取得任何战果。

晋绥军剩余的力量本就不多，怎么可能会主动去袭击正太和同浦铁路？

可是当第一集团军北伐的消息传来，尤其是当听到莫凡北伐宣言的时候，阎司令官的表现就大不同了。

他将丢弃许久的地图重新捡了起来，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研究，并且要求参谋部每隔一个小时报告一次军情。

晋绥军的一些元老级将领也坐不住了，不断跑来司令部，向阎长官阐述他们东渡作战的欲望。

尽管年纪颇大，但是阎锡山的脑子并没有坏。

他在关注前线战事的同时，也让手下的精干人员尽可能的收集莫凡和第1集团军的情报。

每当地图研究烦了，他就开始研究莫凡的情报。

他对莫凡的了解比镇子里其他人要多一些。

此前他甚至愿意看到莫凡与中央分庭抗礼，只要那位委员长吃瘪，他就感觉心情愉快。

这似乎是慢慢无聊日子中的解趣。

第一集团军北伐，他旁观的愉悦心情顿时消失。

认真开始研究莫凡，他发现事情远没有之前想的那般简单。

“这山西怕是永远也回不去了啊。”

听到阎长官无奈感慨的声音，参谋长郭载阳凑过来问道：

“阎长官为何由此感慨？”

看了一眼放在桌上有关于莫凡的情报，参谋长接着说道：

“虽然莫凡和第一集团军历来行事霸道，但是山西是我晋绥军的老家，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回家。

不过……阎长官，恕卑职直言。

您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做，那才真真正正的回不了山西。

山西的老百姓在晋绥军治下多年，大家对我们都是有感情的，只要提早行动，百姓们必定高举双手欢迎。

从这一点上说，我们比第一集团军更有优势。”

阎锡山并非不想带着晋绥军东渡黄河去攻击日本人，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想观望，观望莫凡和日本人谁会取得胜利？

若不小心判断失误，极有可能将晋绥军葬送。

参谋长知道他心中的忧虑，言语恳切地劝诫道：

“阎长官，第一集团军与日寇之间必有大战。

从第一集团军以往的战力分析，他们获胜的可能性很大。

就算最后第一集团军没能击败日寇，华北方面军，那个时候山西局势也是两败俱伤。

我晋绥军提前出动，在他们大战的时候夺取晋西和晋西北的城市。

若最后是莫凡取胜，我们则借助大势痛打落水狗，光复更多地方。

若莫凡失败，两败俱伤的日本华北方面军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发动扫荡和治安肃正作战。

无论如何，我们都能够重新在山西打开局面。

当下最主要的是借着人人思归之心，尽快行动。”

阎锡山抬起